作者:苏小和
我们仍然不知道什么是公司。
陈晓终于熬不过黄光裕,离开了国美。让人大跌眼镜的情结是,黄家的人放出话来,说的是谢谢陈晓终于离职,可惜走得太迟了。
这样的话听上去可谓恶狠狠!站在生意的层面,黄家的人义愤填膺,也算可以理解。不过,有些道理需要在这里陈明。比如有人马上就说了,这话太过于杀气腾腾,说明黄光裕的格局实在太小了,说明黄家的人可能到今天为止,仍然只是懂得赚钱,不懂得做公司。公司和赚钱之间,有些时候具有一致性,有些时候,作为一个现代组织的公司,可能不仅仅是赚钱。
在陈晓曾经阶段性险胜黄光裕的时候,业内专业人士曾经是有过评论的。在公司的时代,商业的伦理价值,公司的文化价值,都是通过商业的手段来实现,而不能用伦理或者文化遮蔽商业本身,必须小心守住这样的场域划分。
我深深地知道,伦理、契约对公司是多么重要,对市场经济的内在精神是多么重要!多少大学者如马克斯·韦伯、余英时都在这个领域皓首穷经。而我简单地提出这样的判断,显得是多么草率!
我注意到了一个事实,内地小股东大多数支持黄光裕,而几乎所有的海外机构股东,都将筹码给了陈晓。这似乎是一个很有意味的局面。我想说的是,内地好多有钱人也许仅仅有钱,并不懂公司的真正逻辑,而是习惯性地依靠一种模糊的江湖文化在行动。恕我直言,国内某些学者,似乎也是如此。
所谓内地小股东,被誉为“三湘第一庄”的欧阳雪初,算是一个代表。他斥资2亿港元,购入1亿国美股份电器,力挺黄光裕,理由是“向传承数千年的商业伦理致敬”。我想知道,所谓传承数千年的商业伦理是什么?黄光裕身上的商业伦理又是什么?当欧阳雪初这么思考问题,太多更加重要的问题却被忽略了。
更有意思的是,严介和说,黄光裕事件,主要原因就是大多数外聘的职业经理人不能忠于企业。为什么曾国藩要用湘军?就像我之前的太平洋为何用老乡。
并不是仅仅只有这些内地的小股东才选择站在黄光裕这一边,我看到我的朋友赵晓、王育琨也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伦理的层面、民族产业的层面发声。要知道,赵晓老师是名满江湖的经济学家,而王育琨,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管理学家,一个在本土文化的营养里找动力的好学者。
黄陈国美之争,本来是一个商业事件,没想到却引起众声喧哗,这是我事前没有想到的。在我看来,这纯粹是一个企业发展技术层面的纠纷。撇开黄光裕已经显现的商业错误不说,黄本是草根创业型人才,他已经不太适应真正现代大公司的发展。他的职责,是当好大股东,而绝不是核心管理者。
我以为人们忘记了一个前提,国美已经是一个公众公司,它的股权格局肯定是一个不断渐变的过程,不断社会化、扁平化、公众化的过程。随着国美的发展,黄光裕的股权比例和操控权会越来越小,谁都阻挡不住。没有陈晓,以后会有张晓,不认识这一点,就只能拿所谓的伦理说事。这是典型的中国思维。
我的观点很简单,基本上,支持黄光裕的人,和当时反对朱新礼把汇源卖给可口可乐的人差不多,我称之为商业民粹主义者。
我想反复强调的一个基本理念,正是公司的概念。公司,作为今天人类生活最重要的场域之一,开放,是它的最重要的特征。可以这么说,开放既是公司得以发展的动力,也是公司发展的结果。我们还可以说,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,公司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个人发家致富的工具,或者只是国家寻求富强的通道之一。这是一种狭窄的历史观,一种由实用理性主导的思维定式。遍观这个世界上风起云涌的公司版图,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,今天的公司,既是一种实用理性,也是一种价值理性;既是一种财富,也是一种生活;既是一种世界观,也是一种方法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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