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王充认为绩效并不一定与人才的努力成正比,甚至会与人们对健康操行的坚守相背离。这和我们在现代职场上看到的情况是一样的,有的人很努力,但是绩效并不明显;绩效惊人的,其正当性往往值得怀疑。王充指出,有些人“实名俱立,而效有成败;是非之言俱当,功有正邪”,此事古难全。一个人实际努力和名声即使都很不错,但他办事的结果有成功也会有失败;一个人对是非的评议即使很恰当,但他办事的效果有好的也会有坏的,偶然因素的作用不容低估。王充自己就是如此,他生活的年代正当东汉王朝的上升时期,对人才征辟举拔还是比较正常的,似乎谈不上生不逢时的问题;但这不能排除王充个人会遭对冷遇。
因此,王充的结论是不能仅仅以绩效取人才,否则对那些没有机会施展抱负的人才极不公平。王充认为,功绩不能用来证明一个人的贤德,就像名声不能用来断定人的实际品德一样。即“功之不可以效贤,犹名之不可实也。”反过来说,一些伪人才倒不难取得绩效:“佞人亦能以权说立功为效。无效,未可为佞也。”如果没有“绩效”,一些伪人才根本就没有市场。因此,有绩效未必不“佞”,无绩效未必不贤。王充还指出,有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获得创造绩效的机会,如果以绩效评论人才高低的标准,就会将更多的人才排斥在外,直至埋没更优秀的人才。比如在王充年富力强的时候,高层统治者没有给他提供这样的机会。
别让幸偶迷住了眼
绩效与人才真伪的难以对应,与管理者个人的好恶有关。管理者带着个人的思维定势选用人才,不仅有一定的偶然性,而且颇为荒唐;而人才的“被发现”就成了一种幸运,他们所创造的“业绩”更多的是借助体制的优势,王充把这叫做幸偶。当幸偶成为一种常态时,难以借助体制资源优势的人才就无法脱颖而出。
王充将人才分为两种,一种是能够产生治本绩效的儒生;一种是能够产生治标绩效的文吏。如果管理者对人才的选用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,那么他就乐于使用擅长解决具体问题的文吏,至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“圣贤务高,至言难行”,那不是管理者在自己的任职期间的首选。比如当时封建迷信盛行,人人谈鬼。王充希望以理性的方式,去解构民间的鬼传说,破除迷信,颇有科学视野。但封建官僚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,不问苍生问鬼神,也乐于媚俗,不可能重视王充的意见。反过来说,封建官僚养尊处优,极想摆脱冗杂事务的缠绕,于是就将文吏推到一线处理一些具体事务,以至于“非文吏,忧不除;非文吏,患不救。是以选举取常故”。这样一来,像王充这样重视治本绩效、“轨德立化”的儒生类型的人才就被边缘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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