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能减排就怕“临时性达标”

    为完成“十一五”节能减排任务，近来不少地方政府对水泥、钢铁等产业进行拉闸限电。此举引发舆论高度关注。

    “十一五”规划中，我国提出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降低20％左右的目标。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，今年上半年，全国单位ＧＤＰ能耗同比不降反升0．09％，全国有7个地方单位ＧＤＰ能耗也出现上升，要完成既定目标并非易事。

    对此，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张晓强9月14日在天津达沃斯论坛上解释说，“十一五”规划确实对今年后几个月完成节能减排目标带来一定的压力，所以要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措施。

    所谓“针对性措施”，在很多地方就是采取行政措施，对高能耗高排放产业直接“拉闸限电”，以图“有针对地”应对达标大考。

    达标“闪电战”让人从几个层面产生忧虑。

    人们怀疑，这些措施短期内会有明显的效果，但“大考”之后又会怎样，能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是否会迅速反弹？

    节能减排达标之所以在临近“大考”时需要采取“针对性措施”，说明此前的力度不足，效果不够理想。这次一是因为“考期”迫近，二是因为国务院明确提出，要对节能减排完成情况“算总账”，“对未完成任务的地区、企业集团和行政不作为的部门，要追究主要领导责任，根据情节给予相应处分”。

    如果节能减排达标仅靠突击，靠行政措施“针对性”施压，缺乏法制化、市场化等可持续办法跟进，即便“达标”，恐怕也只是“临时性”而已。

    人们担心，行政强压屡屡“实现目标”，会形成一种惯性依赖，从而拖延真正可持续的改革力度。

    事实上，关于“十一五”节能减排目标能否实现，看法存在分歧。8月27日，全国减排工作的具体主管部门——环保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赵华林在接受媒体专访时，曾表示“中国的‘十一五’减排目标已经基本实现”。

    这个说法和最近国务院派出强力督察组分赴各地督促检查，以及各地纷纷采取拉闸限电等临时性措施等具体行为之间，存在一定出入。

    人们想问，为什么存在这样的分歧和出入？如果减排目标可以“描述”成多种样子，“实现”与否可能不再重要，深层次的信任问题比实现目标会受到更多关注。

    对高能耗等产业拉闸限电是临时还是长久治理之道，不给社会一个明确交代，会使市场和经济再添变数。

    9月15日，国内大型钢企武钢对外发布10月的钢材产品出厂政策，此前宝钢已率先宣布提价。提价一方面是楼市销售回暖，另一方面则是拉闸限电造成供应下降。

    统计部门数据显示，8月份工业用电量环比增速为－2．3％，而重工业用电量环比增速为－3．8％，8月份重工业用电量的绝对量环比7月份出现下降，大约减少了109万吨原煤。

    用电量下降究竟意味着经济增长下降，还是中国经济增长正在逐渐出现结构性的改变和调整。实际上，重工业用电量环比下降的同时，居民用电、第三产业用电量、轻工业用电量依然保持良好的增长势头，甚至增幅在一定程度上超过预期，或可说明结构调整正在进行之中。但是，如果8月数据只是临时性质，一些经济学家的判断则显然过于乐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