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钱:是创新的一种能力
现在,尹卫东每年都会去美国,到纽约参加全球生物技术大会,与600多家生物技术公司的CEO、投资公司老板、科学家聚在一起,讲自己的项目、构想,“会上没有一个政府官员。有人觉得你的项目好,自然就会给你投钱。”
尹卫东已经很久没为钱犯过愁了。但在“下海”初期,尹卫东面临的第一大困难就是“找钱”。
做生物技术研发成本昂贵,而一旦注册了公司就要开始计算盈亏,尹卫东开始犯愁:“整天盘算的就是发不出工资该怎么办?”他说。
尹卫东是个喜欢想点子的人。当初他研制的甲肝诊断试剂因为诞生得“太早”,国内市场上连试剂瓶都买不到。尹卫东就在医院找了一些废弃的青霉素小瓶,没有密封装置,他就把小瓶放在锅里煮,把盖子上的蜡煮掉,经过严格的消毒后再装试剂。这一次,他想出的办法是:从北京一家机构买进500支白蛋白,出手赚了一笔。从那以后,他的公司就一边做研发,一边做药品批发贸易了。
为了养活公司,尹卫东尝试过不少“生意”。有一阵子,他让大家种豆苗,采取一种无土栽培技术,栽培出的豆苗属于“绿色食品”,销路不错。“可惜很快被到处仿制,也没支持多久。”尹卫东至今念念不忘那一度很畅销的豆苗。
有时,他也往省、市科委及相关部门跑,将自己的项目拿去申报各种扶持性的资金。因为他在疫苗研究领域小有名气,也因为他的“勤跑”,获得了很多资金支持,也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关系。1993年,在卫生部一位处长的介绍下,他认识了后来给他投资20万美元的李克英博士。
“中国有很好的科研人才,但缺乏资金投入,因为融资渠道太窄了。”多年以后,李克英博士这样分析尹卫东“找钱”的原因。
不过,生性乐观的尹卫东并不觉得这是不可逾越的障碍:“找钱也是企业自主创新的一种能力。你看英特尔、微软,哪个大企业是靠政府给钱来创新的?企业的本事就是整合各种资源来创造新的价值,这些资源包括资金。这是企业创新。市场经济的创新就应该是以企业为主体。叫国务院总理投资的创新,那是政府创新。”
抚今追昔,尹卫东觉得今天的自主创新环境已经是“五星级”:“国家出台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,在政策、法规、融资、人才、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,政府都有了相关的规章制度。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好的科技创新的时代。”他认为企业没有理由埋怨政府支持不够,“我就是一穷二白起家的,不能一味指望政府支持。只要你的研究开发有价值,就一定能够找到资金。”
创新要承担风险
2006年9月,在诺贝尔奖获得者北京论坛上,尹卫东和诺贝尔奖获得者站在同一个讲台上畅谈SARS灭活疫苗的研发过程,他坦言,从经济效益角度看,SARS项目是失败的,没赚到钱。
其实,当尹卫东主动向国家相关部门请缨要求研制SARS灭活疫苗时,是公司最困难的时期,所有的资金都已投入厂房建设和设备更新了,从银行也贷不到款。公司的管理层只能从自己口袋里掏钱,员工也自愿“凑份子”,就这样凑了几百万才勉强渡过难关,进行SARS疫苗研究。
虽然SARS疫苗项目亏本,但在尹卫东看来,这一切很值。
SARS灭活疫苗是完完全全的“中国创造”、没有任何先例可循,它带来的社会效益也远非金钱所能衡量。“如果没有那些年做疫苗的技术积累,如果我们不愿意冒着巨大的经济风险去投入这项事业,也就没有全球第一支SARS灭活疫苗,北京科兴就不会拥有如此高的国际知名度,之后我们做的流感疫苗等产品也不会赚钱,这是一个连锁效应。”尹卫东说。
SARS前脚刚走,禽流感后脚就跟了进来。那时,国内还没有出现一例人感染禽流感的病例,但尹卫东再次主动向国家有关部门提出申请,准备开始人用禽流感疫苗的研制。
这和SARS疫苗一样是一个风险很大的项目,但尹卫东的目光又一次“超前”于市场:“没有疫苗,一旦流感大规模暴发,就会像SARS时期一样,所有国家都会对我们封闭大门,我们不可能期待别国的疫苗支持。”此刻的尹卫东看到的不仅是巨大的市场,更重要的还有公共利益。
创新需要冒风险,换言之,风险越大,可能产生的价值也越大,这是尹卫东敢于孤注一掷主动请缨的原因之一。他的勇气来源于对这些年来研发经验的信心。“Focus(专注)”,李克英用一个单词来评价他一直看好的尹卫东,“这一行,花个五年十年研发一个项目是很正常的,尹卫东在这一点上做得好,他不浮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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